本报实习生 林铭溱
中秋佳节将至，购买月饼的欲望日渐高涨。不仅个体顾客为品尝月饼而挤满商铺门口，众多公司亦开始向职员派发月饼代金券。不少民众更将此券当作礼物，送给家人及朋友。
中秋临近之时，众多商家纷纷售卖各式月饼代金券，交易量急剧攀升。不少平台打出广告，承诺代金券到手即刻确认，提醒买家私下联系。也有商家高价位收购旧年月饼券。更有疑问发出，询问某楼盘的月饼代金券是否还有人愿意接收。《法治日报》记者经过调查，发现社交平台和电商平台上存在许多关于月饼券回收的信息，其中涉及元×、星××、美×等知名品牌，回收价格通常在券面标价的四成到七成之间。
在某个旧货交易网站上，一位来自江苏苏州的票务商家既在收票，也在出票，在收票信息里，该商家表示愿意用高价收购月饼凭证，记者随机挑选了一张某品牌价值318元的月饼凭证进行询问，该商家答复，这张价值318元的月饼凭证的收购价格是150元
记者打开“售票”界面查看信息，发现里面写着“月饼券全国通用，假如企业有渠道可以联手，价格谈妥发货开票都由对方负责，能助你轻松获利中秋。”记者又以另一身份冒充企业采购，向该票务询问了同样月饼券的“售票”费用，对方表示券面价值是248元。
月饼券能够享受优惠，开具的票据是普票，按原价开具，纸质或电子形式都可以。该票务人员表示，他们直接开具的是月饼生产商的发票，而非经销商的票据。如果客户进行大量订购，所获得的发票将是苏州当地某知名月饼品牌的官方票据，确保收到的票据与月饼相关。
另外一款品牌的月饼也引起了询问者的注意，票务人员还推荐了另一种更经济的选择，强调×××斯月饼价格更实惠，他们销售的价格比较低廉，这款票券可以享受六折优惠，而开具的发票金额大约是原价的八成到九成，票务人员还特别说明，购买这些月饼的人通常更关心发票报销的额度，选择×××斯月饼，他们开具的发票能报销的金额会更多一些
记者询问了票券折扣差异的原因，票务人员解释说，价格较高的票券是从市场上回收的，而价格较低的则是从票券销售商那里大量采购的，因此我们的进货成本较低，自然就能提供更优惠的价格。
经过调查，记者了解到部分个人账号在社交平台上发布自己的“零散票务”，甚至创建了“月饼券互通社区”。在这些“零散票务”信息下方，常常有众多“购票者”提供购买意向。评论区里，不乏以“大宗月饼券分销”“票务收购”等昵称注册的账号，专门负责向“零散票务发布者”购买相关票券。
采访中记者发现，月饼券数量超出对应月饼实际供应量，形成“券比饼多”现象，这种“月饼券超发”情况，被视为月饼市场的一种隐秘操作惯例。
业内专家透露说：月饼兑换券的流转情况，跟期货交易有些相似，基本上是生产厂家，转卖给购买者，再转卖给生产厂家，或者是生产厂家，转卖给购买单位，再转卖给购买单位职工，最后又转回生产厂家，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好几年了。
调查期间，记者发现社交网络上有一篇热门文章，探讨了月饼代金券的运作模式，指出生产商以优惠价格将券卖给分销商，分销商再抬高价格卖给企业等需要馈赠客户的人群，这些券有可能经由赠送或转手交易落入票务中介手中。他们先把经销商那里的月饼兑换券和散客持有的兑换券以较低的价格大量买入，然后可能会以略高的价格把兑换券卖给食品生产商，或者转手卖给其他购买者。
缺少月饼生产环节时，月饼制造者、分销商以及囤积居奇的中间商依然能够获利，这种情况被诙谐地称作月饼的虚拟交易化。对于这个现象，一位有经验的上海人士刘娟（化名）向记者剖析了月饼卡的运作方式，以一个100元面值的月饼卡为例，首先厂家以65元的价格将其转让给分销商，然后分销商以80元的价格转卖给顾客A，接着顾客A将这张卡送给了顾客B，顾客B以40元的价格卖给票贩子，最后票贩子以50元的价格将这张卡卖回给月饼生产方在这个环节里，即便一个实际的月饼都没有制作出来，但月饼的制造者还是得到了十五元，分销商也获得了十五元，“黄牛”则赚到了十元。
刘娟表示，月饼券的投机者大致有两种类型：一类是“大中介”，他们能够收购价值数百万至数千万元的月饼券，类似分销商的身份。这些人通常在每年五六月与商家商讨来年订购额度，并试图争取部分退款；另一类是“小中介”，他们从个人手中购买月饼券，不进行囤积，而是依据市场状况转手销售。
刘娟表示，月饼变成投资品后，随之出现的是月饼兑换券市场价值的起伏风险，商家难以准确判断当年的需求量，或许会印制过多或者过少月饼兑换券。
有网民反映，他们得到了一个标有“玲珑心意”字样的月饼礼盒，然而，礼品发放地点并非其居住地附近的商店，必须去其他地方领取，而且能否当天拿到还是个问题，只好把月饼券卖掉了。
京都律师事务所律师常莎表示，月饼券用礼品卡形态替代实体月饼，确实能略微降低食物废弃，节省物流开销，在理想情形下让厂商、销售商等各方获利，表面上像是完成了资源的合理利用。不过，从实际情况观察，月饼券的“金融化”倾向越来越显著，购买者的利益可能遭遇损失。
常莎认为，商家自主设定月饼券的售卖方式，意图逃避自身责任，为此拟定多项免除自身责任的条款，同时向购买者施加许多责任。比如，要是购买者碰上月饼卡兑货麻烦，店家不承担后果；拿着月饼卡取月饼，品质也难以确保，比如店家给购买者提供将到期产品，购买者通常只能认栽；月饼卡有使用期限，购买者若没及时用完就会作废；部分月饼卡还规定了必须提前预约、只能在指定地点取货等条件，给购买者带来麻烦；要是购买者遇到指定商品没货，只能选择加钱换购其他商品。
购买月饼代金券的客户在跟商家的较量里往往处于不利境地，他们的正当权利很难获得充分维护，常莎指出。
另有行业内部人士表示，部分商家专门瞄准“馈赠领域”，施行“纸质月饼”从制作到贩卖再到回收的整套业务流程。这类交易通常比较隐蔽，接受起来也较为便利，资金周转也很快，因此或许会为腐败现象的滋生创造机会。
中国法学会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研究会副秘书长陈音江提出，要整治月饼券的非法流通问题，维护消费者的正当权益，必须社会各方面协同努力。监管机构要加大市场管控，对于囤积居奇的中间商，以及商家设置的消费陷阱，凡是违反法律法规的都应依法严惩，切实保障消费者的合法权益。行业内部要建立自我约束机制，引导企业诚信经营。消费者应当保持警醒，在经过深思熟虑后，务必选择合法途径购买，根据实际需求购买，防止资源浪费，使月饼回归其商品应有的属性，以免自身正当权益遭受侵害。